1403年-1424年,明朝永乐年间,中国的丝绸之路出现了两个伟大的壮举:一个是郑和七下西洋,开创了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因而名垂青史;另一个是亦失哈九上北海,趟出了一条“东北亚丝绸之路”,却淹没于文献。东北亚丝绸之路经历了中国历史上“汉、魏、唐、宋、金、元”六个重大演变历史时期中国丝绸进入东北亚,可追溯到中国历史上汉魏时期(公元前202年——公元265年)。《三国志•魏志•夫余传》载:“在国衣尚白,白布大袂,袍、裤,履革鞜。出国则尚缯、绣、锦、罽。”夫余国与中原存在商业贸易,已被史学界公认。尤其是龙潭山和东团山之间出土的大量汉代五铢钱、汉代白铜镜残片,以及印有王莽货泉花纹的陶片(李文信:《吉林市附近之史迹及遗物》,载于《历史与考古》第1号,1946年。),就是最好的明证。可惜,这条丝绸之路,史籍未载。而后来的高句丽,由于与汉朝以及中原王朝保持着“藩附”关系,不仅通过贸易,而且通过贡赏、恩赐、掠夺,获得中国丝绸。《资治通鉴》载,白岩城主降时被俘,唐太宗怜其有义,“赐帛五匹,为长史造灵舆,归之平壤。”“八十以上赐帛有差。” 《后汉书•高句丽传》生动地记录了高句丽贵族阶层对丝绸的酷爱,“其公会,衣服皆锦绣。”渤海国贡道是东北亚丝路的第一次高潮(公元698年——925年)黄维翰《渤海国记下篇•朝贡中国》载:“渤海在唐营州之东二千里,自国都忽汗州西至长安,史言八千里。而遥遣使如中国,有朝贡、谢恩、祈请、贺正、进奉端午诸名。贡道:陆行,渡辽入幽州境;水行,渡海入青州境。”唐朝也非常重视渤海国的殷勤臣服,为渤海等国等东北亚地区的使臣设置了接待官员。开元二十八年,以平卢军节度兼渤海黑水等弯府经略处置使,代宗大历初,改以淄青节度使领检押新罗渤海两蕃使,穆宗践祚,又加平卢以检押新罗渤海两蕃使。有朝贡就有恩赏,中国历代皇帝对四方来朝的属国使臣基本采取赏大于贡的政策。唐朝对渤海使臣,不仅有在上朝时根据其品级给以衣冠袴褶的恩典,而且还加授官职。《渤海国记下篇•朝贡中国》载:“又有赐金鱼袋者,二品以上服也;紫袍金带,三品以上服也;绯袍银带,五品以下服也。”于是,这些身穿用丝绸做成官服的渤海人,兴高采烈地回到故乡,不经意地踩出了一条丝绸之路。当然,他们不仅身上穿丝绸,而且要携带大量赏赐的丝绸、锦袍、绢帛、锦采、袭衣、绫罗、绣绸、丝布等。渤海国志》载:高王十六年(唐玄宗开元元年),“遣王子朝唐,十二月至长安,奏请就市交易,入寺礼拜,玄宗许之。”就市交易什么?没有具体说明。但从当时的文献看,渤海国的商品有良马、珍珠、熟铜等,唐朝的商品主要是各类的丝绸。《册府元龟•卷九十九•外臣部》载:建中元年十月六日,敕诸锦罽(丝织品和毛织品)、绫罗、□绣、织成细绸、丝布、□牛尾、真珠、银、铜、铁、奴婢等并不得与诸蕃互市。宋朝大量丝绸无偿地涌入辽地,极大地改变了契丹人的民俗时尚。《辽史•仪卫志二》的记录,反映了当时契丹贵族对丝绸的依赖。辽廷除了自己享用宋朝的丝绸,还有赏赐给平民、属国、部族的迹象。《辽史•道宗五》载:大安三年“夏四月戊子,赐中京贫民帛”。“丙申,赐隈乌古部贫民帛。” 大安七年二月,“壬寅,诏给渭州贫民耕牛、布绢。”《辽史•礼志四》载,高丽使入见辽主时,在进奉贡物后,就能获得“宣赐衣物”、“赐衣物”、“仍赐衣物”三此获得丝绸衣物的机会。西夏使也有一次“赐衣物”的待遇。其他属国、部族的使者有没有?不得而知。可见,在辽国,丝绸的普及是不争的史实。《 金史•食货志五》载:“四年,以尚书省奏,复置泗、寿、蔡、唐、邓、颖、凤翔、秦、巩、洮诸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