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李白诗歌的特点摘要:李白是盛唐文化孕育也来的天才诗人,是中国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尊称为“诗仙”。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关于他的身世、行踪和家庭,异说纷纭,他的思想性格更是非常独特,旷世少有。追求功名、漫游山水和求仙学道,伴随了李白的一生,他的思想抱负、生活情趣和性格气质,在他的山水诗歌里得到了不同侧面的表现。他并不是以山水诗闻名,但是他的山水诗却突破了中国传统山水诗的窠臼,充满着雄奇壮美的色彩和磅礴的气势,想象丰富,具有强烈自我表现的主观色彩,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善于从民歌、神话中汲取营养素材,达到了浪漫主义的艺术巅峰,使其诗歌具有“惊风雨“,“泣鬼神”的艺术魅力。李白的诗歌创作,充满了发兴无端的澎湃激情和神奇想象,既有气势浩瀚、变幻莫测的壮观奇景,又有标举风神情韵而自然天成的明丽意境,美不胜收。作为盛唐诗人中艺术个性最鲜明的一位,李白诗歌的艺术成就是复杂的,多方面的。
随着李白诗歌艺术研究的深入化、多样化,人们纷纷从意象、意境、创作手法、创作心理等多方面对李白诗歌艺术进行综合的研究,尤其是在对李白诗中的月亮意象和酒意象的广泛、深入的研究中取得了一定的良好成果。以此同时,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却很少有人论及,这不能不说是李白诗歌艺术研究(特别是意象研究)中的缺陷,更加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和进一步深入、细致、广泛地加以研究,并试图通过一定的科学手段和理论成果来填补其中的空白。 《论李白诗中的“水”意象》的文献综述 指导教师: 孟修祥教授 (长江大学文学院) 学 生: 王强斐 (长江大学文学院) “水”作为一种包容性极大的自然意象在李白的诗歌中频繁出现。据统计,在李白一千余首诗歌中,共出现“水”字四百七十六个,平均每两首多诗就出现一个,其中并不包括与“水”相关的江,河、湖、海等。著名学者袁行霈先生对李白诗中宏伟自然意象进行过统计,其中写到江(江水)六十次,河(黄河)四十一次、波(波涛、波澜等)七十四次,海(沧海、沧溟)六十四次……(《李白的宇宙境界》,载《中国李白研究》一九九0年集•上、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0)这些精确的数据在告诉我们:千万不能忽视对李白诗中的“水”意象的研究。然而,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李白诗歌艺术研究的深入化、多样化,人们纷纷从意象、意境、创作手法、创作心理等多方面对李白诗歌艺术进行综合的研究,尤其是在对李白诗中的月亮意象和酒意象的广泛、深入的研究中取得了一定的良好成果。以此同时,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却很少有人论及,这不能不说是李白诗歌艺术研究(特别是意象研究)中的缺陷,更加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和进一步深入、细致、广泛地加以研究,并试图通过一定的科学手段和理论成果来填补其中的空白。 我们知道,李白诗中的“水”(这里所说的“水”含概所有一切与水相关的自然物质,包括上述所说的江河湖海以及泉溪泽泊等等)意象具有非常丰厚的蕴意。诗人笔下的“水”千姿百态,它们不仅出现的次数多,而且涉及的范围广,与中国文化意义上的“水”意象和其他诗人笔下的“水”意象相比有着自身的特点,而且与诗人的生命精神息息相关。因此,笔者拟以李白诗中的“水”意象为考察对象,探考它们所涉及的内容、特点和蕴涵,并结合与中国传统文化上的“水”意象比较,进行合理的归纳、梳理,探讨与“水”意象相关的诗人的生命精神和“水”意象的建构对其诗歌风格的影响等等。 李泽厚先生在其论著《美的历程》一书中这样高度评价李白的诗歌:“盛唐之音在诗歌上的顶峰当然应推李白,无论从内容或形式上,都如此。”对于如此“顶峰”之上的李白的诗歌,更值得我们去深入、广泛地进行研究。对李白其人其诗的研究,从上世纪到本世纪初一直保持着经久不衰的热度。李白研究已经逐渐成为我国古典文学研究界的热点,备受人们的关注。李白是属于中国的,李白同时也是属于全世界的。他和英国的莎士比亚一样,引领着不同角度的文坛。李白不仅给我们留下许多美好的不朽诗篇,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而且他那傲岸的气骨,开豁的胸襟和自信乐观的人生态度使我们深受鼓舞,积极奋进地去改造自然、创建美好家园。可以说,研究李白诗歌艺术,就是研究李白其人和他所在的那个时代,而李白诗中的“水”意象探究,实际上就是对诗人一生的生命精神的解剖和袒露;客观地挖掘、审视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的内在意蕴,对于研究李白和重现盛唐时代面貌有着十分重要的文化历史价值。这是因为,中国的诗学是一种生命的诗学,“意象正是生命感觉和文化的一个载体,”(杨义);所以,“我们对意象的分析也就是对当时的文化环境的分析。”(杨义)这同时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环境意义上的解释和分析,而且还具有“关于精神关注点及其凝聚浩散过程的文化分析”的重要意义(杨义)。因为,诗歌的情感抒发和意象表达,往往委婉地潜伏在意象经营和文化展示的皱折之间,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合理的、客观的把握“水”意象建构对李白诗风的影响和透过这个意象来审视李白的人生感悟、生命精神以及更深意识的思想和思维,再现“盛唐之音”的瑰丽画卷。这就需要我们细致、深入和新颖地运用各种学术理论和最新的研究成果作为“铲子”和“钥匙”,研究、挖掘出属于诗人自身的诗歌奥妙,打开诗人的生命精神的密码,客观地审视和评价其人其诗。对此,杨义先生有一段精彩的阐释:“我们对古代诗人审美意象的发生,发展和变迁过程的分析,实际上是对古代中国诗人精神现象史的分析,意象分析实际上和文化是有联系的。”这正是本文所要探讨的意义所在。 文学作品和诗歌既然是一种生命的投影,势必打上作者的生活烙印和生命痕迹。因此,只有通过认真地剖析李白的诗歌,特别是诗歌中的“水”意象,我们才能更加真实清楚地找到他所留下的生活痕迹和生命投影,以及一些至今还未解开的谜团的“密码”;在这些十分重要的生命历程的烙印里,蕴含着十分重要的文化研究价值。 诗歌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艺术,以其简洁精练的语言、丰富多义的意蕴让人们难以解读。对李白诗歌艺术中的意象研究至今还不超过三分之一个世纪,其可以借鉴的研究的理论成果亦十分有限,这难免给我们的研究者带来很大程度上的困难。笔者对此专门作了一个统计: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对李白诗歌意象进行研究的成果主要有房日晰的《论李白诗歌意象的跳跃性》(《唐代文学论丛》总第三辑,1983年版)、姬默的《李白与月亮》(《中日李白研究论文集》,中国展望出版社,1986年10月版)、卢燕平的《“飞”意象与李白诗的飘逸美》(《天府新论》1993年第3期)、李浩的《李白诗歌中的鸟类意象》(《文学遗产》1994年第3期)、张天健的《论李白诗歌月亮的意象》(《中国李白研究》1992-1993年集、安徽文艺出版社,1994年5月版)、褚兢的《论李白诗歌中“水”的意象》(《江西教育学院学报》、1994年第2期)、贺超的《试论李白诗歌中明月的意象建构》(《赣南师范学院学报》、1996年第1期)、傅绍良的《论李白诗中的月亮意象和哲人风范》(《陕西师大学报》1996年第3期)、陈吕洪的《月光下的李白——李白诗中的月意象简析》(《大理师专学报》、1996年第4期)、姚星的《略论李白山水诗的意象特征》(《江西教育学院学报》,1997年第5期)、张春义的《简论李白诗歌的心态意象化与意象心态化》(《杭州师范学院学报》、1999年9月第5期)等;二本世纪初到至今关于李白诗歌意象研究的成果主要有:张炳蔚的《论李白诗中的太阳意象》(《西北大学学报》、2001年2月第1期)、张保宁的《试论李白诗歌中的人格意象》(《荆州师范学院》、2002年第1期)、杨洁梅的《浅析李白诗水意象的审美境界》(《伊犁教育学院学报》、2003年9月第16卷第3期)、孙太玉的《略论李白诗中的黄河意象》(《济南大学学报》、2003年第13卷第4期)、陈娟的《李白诗文中的大鹏意象》(《语文教学与研究》、2004年第32期)等。以上这些论文的统计是通过对资料进行人工检索和中国期刊网搜索所得的,相信还有遗漏之处。通过上述论文的检索、统计,我们不难发现,关于李白诗中的“水”意象研究成果不是很多,这里面似乎除了姚星、褚兢、杨洁梅、孙太玉等人的4篇论文外,关于其他学者的研究文章微乎其微,更不必说有关于李白诗歌水意象研究之类的专著了。如果在将以上4篇相关的论文进行分类和细斟,那么符合本题的论文只有褚兢的《论李白诗歌中“水”意象》和杨洁梅的《浅析李白诗中水意象的审美境界》这2篇文章了。因为这2篇论文都是从水作为包容性的自然意象的角度来进行分析、探讨的,而姚星和孙太玉二人则分别从山水意象和黄河意象的方面来探究诗人李白的生命精神,以及山水意象、黄河意象的建构对李诗诗风的影响的。 下面主要就上述四位作者的论文作简要的综述:一孙太玉认为李白诗中出现的黄河意象有五种情况:李白亲自泛游黄河的感受。诗人站在岸边远眺黄河;诗人登上泰山、华山之巅远眺黄河; 叙述平生经历,关涉黄河;以黄河做比喻,抒发诗人的喜怒哀乐之情。作者认为,这些黄河意象反映出诗人李白赞美黄河和以黄河自喻,表达内心的真情实感;文章认为,李诗中有关大量的黄河意象描述是来自于黄河这一博大壮美的意象适应于诗人的审美追求,与诗人的个性、人格和感悟符合;李白诗歌中的黄河意象造成了李诗壮浪纵恣、豪放刚健的诗风。二姚星在其文中指出,李白的山水诗,往往具有独特的意象。他认为,李诗不仅从意象的选择上典型、明确,而且在意象的组合方式等方面上独具匠心,以完整的形式、具有独立的生命区别于其它诗歌样式,呈现出明显的特征。三 褚兢文认为,李白诗歌中关于“水”的意象,除了以创作意象的形态直接出现外,还以象征或隐喻的方式写水。文章指出,李白诗中显现出水美学意象的那部分内容可分成三个不尽相同却有相互关联的意义的义,即:时间意识;忧郁情结;生命观照。作者强调,以上这三类意义在不同场合下出现,寄寓了诗人不同的情感,但其后二层意义却无疑是由第三层意义衍化和派生出来的。在李白的诗里,水的意象的三层不同内涵,具有紧密的关联和递进关系;由水而派生出来的时间意识(如“人生苦短”、“时不待我”等对时间流逝的感慨和珍惜。)转化为内心忧郁情结,最后有潜意识压入心灵深处作为文化基因遗传下来,成为一种审美观照,最终又化为一种文学意象而重新表现出来。作者从“水”意象的意蕴出发探源,结合心理分析的理论提炼出自己的观点,新颖生动、言之有理。四杨洁梅文认为,李白在诗歌中大量使用水的意象,不仅对其作了形态万端的精彩描绘,同时还在对它们的审美中注入了自我生命感受的诗情体验,使其具有极富个性的丰厚审美底蕴。文章指出,水在李白诗歌中是具有很强的整合力的意象、与月、山等组合成复合意象群,构成了相对独立完整的审美系统。作者还将李白诗中的水意象进行分类:流水意象;清水意象;达到“天人合一”审美境界的“水”意象。文章还认为,通过对上述的流水意象、清水意象的分析,可探究出李白诗中水意象中“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在文中,作者指出,李白诗中的流水意象体现了伤逝情结和对抗力量,反映出诗人典型的个性和审美倾向,最具有代表性和引人注目;文章还指出,清水意象不仅表现了水之明净的性状,而且还体现了诗人的精神性质;清水意象正是诗人融通自然的那种富于生命色彩的、质朴的气质禀赋的映现。最后,文章结论出李白诗中的“水”意象建构而成的清莹明净的水之审美世界,乃是诗人投身自然、超越现世功利和人生愁苦的精神品格,体现其卓然而立、至真至纯的人格美——此乃“天人合一”的至高至美之境。作者最后还指出,正是由于李白诗中的那些汹涌澎湃、惊心动魄的流水意象和清莹明净的清水意象,体现出鲜明的主体性,构成了李诗诗风的特色。 以上所列均为四篇文章的主要观点。它们有的着力于阐释李诗中“水”意象的结构或建构,如水意象的选择和组合方式等,有的侧重于探讨水意象的内在意蕴和内涵之间的关系,也有的针对水意象的分门别类上的分析,挖掘不同种类的水意象所体现的抒情个性的生命精神,重在分析水意象的建构对李白诗歌风格的影响等等。在这见智见仁的探讨中,在这宏观把握和微观细梳中,难免会有所偏颇,留下一些遗漏和不足,有待我们去深入研究,弥补阙口,止于至善。 针对这种解读和评析,孟修祥先生是这样阐述的:“迄今为止,我们对李白诗所作的一切说明、描述和阐释,都是在诗的存在论意义上进行的,我们所作的这一切阐释的有效性的后面,都带着某种片面性和局限性。”这是因为,解读李白及其作品“在一个内在的系统中作整体性的理解”是有“困难性”和“复杂性”的。(孟修祥《谪仙诗魂》、湖北人民出版社、1996年10月第一版)。这里所说的“李白诗所作的一切说明、描述和阐释”就包括了所有一切关于李白诗歌艺术的研究,而所谓的李白诗中的“水”意象研究也含在其中了。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解读上的局限性呢?它和研究李白诗歌艺术中“水”意象的剖析有何内在的关联?在此,除了孟先生所说的对李白诗歌解读上的“困难性”和“复杂性”之外,似乎还有三个方面的原因:李白诗歌本身就包含了丰富的内涵,而我们主观上的理解则造成了不能客观、全面地综合深入分析李白诗歌,以及诗歌内部语言相互之间的结构关联,因此也造成了透视李诗中的“水”意象的局限和不足;从研究的时间跨域上看,李白诗歌艺术中的意象研究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至今还不足30年。在这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研究的理论系统还不太完善,研究的学术成果参考、借鉴还不十分充分,这就影响到研究角度的展开。所以,李白诗歌中“水”意象的研究有待重视和突破其局限性。从研究者自身的角度和研究环境来看,每个李白研究者研究的角度也许会存在着异同,他们自身的才力和关注点就直接影响到研究领域的进展;还有,由于研究环境的局限,我们在有限的学术成果理论的借鉴和运用基础上,很难做到完整意义上的阐释。这就是李白诗歌研究和其诗歌中“水”意象研究的一些问题。这其中包括理论知识扩充量的不足、研究时间的过短、研究环境的制约、解读意义上的偏狭等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笔者认为,关于李白诗歌中“水”意象研究的缺陷还存在以下几方面的原因:研究者的不够重视。我们知道,李白诗歌中大量出现水的意象,并不是偶然的情况,里面必然夹杂着诗人的审美倾向、生活体验、生命感悟等思想意识,以及“生命痕迹”内在的意蕴,其潜伏着巨大的思想文化价值。然而由于这个研究领域的外在的口径小,人们往往会不够重视,从而将研究的眼光转向那些研究的热点和大范围的领域;他们认为这样会更有研究的意义和重要价值。从而造成了“水”意象极少有人问津的“尴尬境地”。殊不知在出现次数过多的“水”意象里蕴涵的价值实在。由于研究者的精力有限,往往出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对于李诗意象研究中的“水”意象分析,在目前国内外研究中属偏僻地带,李诗中的水意象不论从其结构、组合,还是从承接文化意蕴、独具特点的方面都有着其独特的典型性,用一个词来概括它们,就是“包罗万象”。的确,对于研究者的精力和时间上的考虑是个问题。这里面不仅仅涉及诗歌艺术、文化、宗教、思想等多方面的内容,而且对于水意象在李白诗歌中的分类和归纳上存在的一定的复杂性和困难性。由于种种原因,李白诗中“水”意象的研究得不到很好的开展,从而也留下了研究的缺憾。 至今,李白研究的领域已突破了一般意义上的探索,如对李白生平、宗亲关系、旅行交游、思想情结和诗歌艺术上的综合研究,不断运用新的理论成果和开放独到的研究眼光,逐渐走上“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的当代学术研究道理上来,影响着人们在研究中开放头脑、与时俱进、大胆创新,不断从多个角度进行更为广泛、深入、细致和新颖生动的研究了。也只有通过“面面俱到,多管齐下”的宏、微观研究,才能促使李白研究的局面呈现出多样性和时代性,这才符合当代李白研究的典型特征,也顺应了学术研究发展的浪潮。所以,在保持研究热度的同时,注重从各个研究的角度掀起“李白热”的热潮,不断发掘有价值的学术,充分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打通研究的渠道,为今后的李白研究作好铺垫是十分必要的。因此,像诸如李白诗歌艺术中“水”意象的探讨应多下些力气,并注意保持研究力度的集中和平衡。 综上所述,李白诗中“水”意象所具有的丰厚内蕴在更深层的层面中折射出诗人的审美倾向、个性特征、生活体验,在“水”意象的背后,隐藏着诗人李白的生命精神和哲理思索。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既传承中国文化意义上一般水意象所具有的意蕴,如水隐喻和象征着时间意识和人格品质,又典型地独具自己的特性,是中国古典诗词和其他诗人笔下的水意象所不具有的。 意象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学范畴。研究李白诗中的“水”意象不仅仅需要我们具备一定的中国传统文化知识,尤其是水文化所代表着的象征寄寓知识,而且还需要我们对李白其人其诗有着比较清楚的了解,从而能作出合理的判断和客观的评价。否则,难免会造成意义上的曲解和以一概全的片面理解,以及研究过程中的局限和缺漏。 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的大量出现,绝非偶然,我们应当重视它们的存在,深入研究它们。因为,在这些包容性极大的“水”意象里,不仅融入了诗人的生命感悟,而且强烈地体现了诗人的生命精神,反映了盛唐文化和时代背景,寄寓了深刻丰富的含义;从他的诗歌中的“水”意象的客观真实探讨中,我们定会找到诗人生活的“生命密码”,以及重现盛唐时代绮丽壮美的画卷。同时,诗中的“水”意象建构还深深地影响了李白诗歌风格的呈现。正是这些清莹明净的水意象,撑起了李白诗风清真自然的典型特征,正是这些奔宕雄奇的水意象,造成了李诗豪放飘逸、奇之又奇的艺术表现境界。我们也可以说,水的平静、洁净、澎湃和舒缓造就了李白诗歌意境的独特气象;而李白诗中的这两种动静不同和蕴涵不一的水的有机结合为一体,使得李诗绽发出天仙般的瑰丽色彩和迷人魅力来。 “水”意象在李白诗中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正符合了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的哲学观点:“幸福的人从不幻想,只有感到不满意的人才幻想。未能满足的愿望,是幻想产生的动力;每个幻想包含着一个愿望实现,并且使令人不满意的现实好转。这些驱动着人的愿望,依愿望者的性别、性格以及所处环境而变化。”((奥)弗洛伊德著、孙恺祥 译《论创造力与无意识》中的《诗人同白昼梦的关系》、中国展望出版社、1986年8月第2次印刷)正是由于这些“感到不满意”、“未能满足的愿望”的压抑和痛苦折磨中,诗人才寄情山水、移愁化苦,并借用“水”意象的各种各样的形式来抒发内心的彷徨和苦闷。可以说,自然的山水给了诗人安慰心灵的作用。诗人投身于自然之中,徜徉在明媚祥和的山水之中,感受大自然所带来的身心上的愉悦、静谧、温馨和浪漫,忘忧止痛,将个人的荣辱得失统统卸下,尽情地娱乐在湖光山色的美好景色之中。是大自然的具有柔情和灵性的水消解了诗人的烦恼和忧伤,同时又是自然美好的水,赋予了诗人创作的灵感和激情。正是那种舒缓的柔和矛盾的急,在交织碰撞中喊出了诗人内心真实的呼声:“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苦闷压抑,“行路难,行路难,今安在?”的迷惘困顿——这些压迫感和痛楚感一旦注入诗歌的语言之中,必定会发出异样的响声;这响声就具体表现在李白诗歌的自然洒脱、不拘一格的流畅;同时,由于诗人内心的苦闷和愤懑因害怕政治迫害而不能直抒胸臆,而造成其辞闪烁的特点,使得诗歌艺术上呈现出强烈的跳跃性来。过度的失落,理想的破灭、现实的残酷在矛盾中对抗着,使得诗人在创作时思路开阔、思维敏捷,加之意象飘忽,一时天上,一时地下,形成了时空的快速转换、意象的节奏性也在跳跃起伏中流露出来。李白把他个人的政治失意、孤独冥思完全消解和融化在这或缓或急的流水中。同时,他的感慨人生苦短、时不待我的悲剧意义,在这正常又不平凡的岁月交替规律中感悟人生、体察万物,从而投归自然的怀抱里,与山水同乐,达到了“物我一如”、“天人合一”的至高至纯的审美境界。可以说,自然的山水(特别是自然的“水”)使李白得到了重生和超越。可见他诗中的“水”意象所具有的重要价值和地位。 水意象在李白诗歌中完全摆脱了先秦和传统文化中“水”的浓厚的“比德说”的束缚,水在李白的诗歌里得到了转换和重生。在李白眼里,自然的水不仅有灵性,而且还和人一样可以交心倾诉,当为知己和挚友,既能同欢娱,亦能共忧愁。水在李白诗歌中一立体生动的形象凸现在世人面前,这是古代诗词中难以具备的高度,是不能具有的。惟有李白才可以做到。诗人笔下的水各呈形态,各具特点,解释李诗中的水是不能等同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水的。我们在研究时应当区分对待、正确把握。 研究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可以采用宏观把握和微观梳理想结合的方式进行,从大处写意、小处着眼,充分挖掘李诗中水意象的深刻内涵。同时,还要注意水意象与其他的自然意象的特殊组合规律,分析这些与水相关的复合意象里头所包含的意蕴,如水月、人水、山水、舟水、鱼水及水禽等,才能做到具体、全面和更加客观地认识。 水意象作为诗歌结构的重要载体打上诗人李白和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烙印。今天我们对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探析实际上就是对李白其人其诗的探析,水意象真切地反映了诗人的生命精神和盛唐时代和文化特征。因此,李白诗中的水意象具有一定的文化研究价值。笔者认为,我们有必要对李白诗中水意象的形成的原因、内容、特质等进行细致入微的探讨,更深一层地挖掘李白诗歌的文化内核和诗人的生命精神的实质所在。本文正是站在这个研究的角度和立场上出发和进行分析和阐述的。 中国的诗学是“生命——文化——感悟”的多维诗学,对抒情个性的关注实际上就是对文化价值的高度重视。文化价值由人来树立评判的标准,只有在高扬关注个体的终极人文关怀中,才能建立起一套完整人文学术系统,使学术研究向深度和广度扩张。换句话说,也仅仅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深入李白诗歌这口丰富的“大油田”,开凿挖掘出灿烂的优秀文化,不断展示在世人面前。 以上这些语言是笔者在研究李白诗歌中的水意象的分析中的感想,写下来并期望得到方家指正。
桃花潭在今安徽省泾县,据记载它“深不可测”。李白游桃花潭时,曾受到当地乡民汪伦的款待,临离开时汪伦又赶到潭边相送,李白便即兴书写此诗赠给汪伦。我们现在用“情深似海”之类的词,已不觉新鲜了,但在唐代,李白即兴指潭水喻深情,则是个创新,因而令后人赞赏。问题是:李白是名动天下的大诗人,而据说汪伦只不过是一介乡村青年,且只是在李白游桃花潭时偶尔结识,那么,李白对汪伦如此深情热烈的赞颂是否有足够的感情内蕴呢?“深不可测”的桃花潭犹不及“汪伦送我情”该不会是诗仙虚与委蛇的应酬夸张吧?其实不然。细揣诗意,李白是把汪伦对自己的毫无私利之心的纯洁的友谊同世态炎凉相对比,是有着丰厚的现实生活感受作为基础的。李白这人,有大志,也有大才,诗名早就响震天下。但因他禀性兀傲,不愿阿附权贵,低眉俯首,因而长期遭受排斥,很不得志,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着深切的体验。这次,他游桃花潭一带,自然会结识许多当地人士,但在离开时,却只有汪伦组织了一队人唱着歌,用脚踏着节拍前来热烈送行。这自然使潦倒失意的李白深为感动。当然,作为一首短小的绝句,他只能如此含蓄地写,因此,只有细加品味,才能体会到。“李白乘舟将欲行”,写诗人登舟时有所期待,而又惘然若失。句首直呼己名,含有一种深沉的感叹意味,犹如说:李白呀李白呀!“将欲”这两个字读起来是很感滞重的,似乎连招呼船家起程这样简单的事还得狠狠心才行。他为什么心情这样沉重呢?可以想见的起码有这样几个方面:其一,“舟”为小船,当不会有许多人同行。“行”有“往”义,但不象“前往某地”那样有明确的目的地;有“去(离开)”义,但也不强调离开某地。这样看来,诗人用“行”字是为了表现一种欲行不行的矛盾心态。为什么呢?试想,诗人将要乘一叶孤舟继续他的漫游,在漫长的旅途中,其孤独可想而知。此时,他回望桃花潭岸边,这些天来所见之美景怎会不使他恋恋不舍?但终究是要离开了。这就会令人深深感叹。其二,诗人性格豪放,喜结交天下豪杰。此时,若有好友相送,金樽清酒,一饮“三百杯”,无论是放歌还是悲吟,总能渲泄胸中郁郁之情。可现在,孤零零地悄然离去,心中自然深感失望和怅惘。总之,第一句写诗人欲行不行时的怅惘,为下一句蓄足了情势。
浅谈李白的诗文风格 孙荣念摘要:我是一名中学教师,由于教学的关系,对古诗词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对李白的诗更有一种痴迷。本文从李白的生平及思想品格、创作风格、艺术成就及影响三方面进行了浅述:一、 李白的生平。李白是盛唐文化孕育也来的天才诗人,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关于他的身世、行踪和家庭,异说纷纭,他的思想性格更是非常独特,旷世少有。李白的思想性格。追求功名、漫游山水和求仙学道,伴随了李白的一生,他的思想抱负、生活情趣和性格气质,在这些方面得到了不同侧面的表现。二、 李白的创作风格可以从他的绝句、乐府、歌行三种体裁来体现。其抒情方式最具鲜明的特点,往往是喷发式的,一旦感情兴发就毫无节制的奔涌而出,宛如天际的狂飙和喷溢的火山。三、 在盛唐诗人中,李白是艺术个性最为鲜明的一位,体现在他诗歌创作的各个方面,其艺术成就也是多方面的。关键词:生平 、思想品格 、创作风格 、意象 、影响正文:众所周知,李白是盛唐时期最为著名的诗人。研究李白的创作风格和身世遭遇有助于我们了解盛唐诗歌创作的基本面貌。而在古诗教学中要使学生对离现实语言较远的诗文产生兴趣,对优美的诗句领悟内涵,首先要做的是让学生了解诗人的生平及思想品格,从而领会其创作风格,领悟诗的意境和蕴含的美好思想。基于此,我阅读了李白的诗集和一些相关资料,对李白的创作风格和身世际遇有了一些浅显的认识。一、 李白的生平及思想品格 我觉得,李白的一生由两条主线所贯穿:一是他的仕途生涯,二
谢安(公元320—385年)是东晋著名的政治家,字安石。唐代诗人李白(公元701—762年)仰慕谢安,以诗人特有的方式表达其仰幕之情。李白对谢安的生平事迹和兴趣爱好十分熟悉。他赋咏谢安的诗歌内容,大致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咏谢安隐居东山 “小隐慕安石,远游学屈平。”这是李白在《秋夜独坐怀故山》一诗中的开头两句。谢安原籍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出身士族,西晋末年,谢氏家族随王室南迁,谢安落户会稽上虞,隐居东山。虽然一度曾赴扬州应卯任职,但他不久就称疾辞官,回东山隐居。李白既羡慕小隐的谢安,又要学远游的屈原。何谓“小隐”?“小隐”是与“大隐”相对而言的。“大隐”是“隐”得无影无踪;“小隐”则是虽过隐居生活,却还是与人来往的。《晋书·谢安传》说他“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鱼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 谢安喜爱音乐、舞蹈,在他隐居东山期间,家里就热闹非凡。艺妓为他唱歌跳舞,谈笑风生。李白在《携妓登梁王栖霞山孟氏桃园中》一诗中有“谢公自有东山妓,金屏笑坐如花人”的诗句。如花的艺妓,不仅金屏笑坐,而且跳舞、唱歌。李白在《书情题蔡舍人雄》一诗中有这样的诗句:“尝闻谢安石,携妓东山门。楚舞醉碧云,吴歌断清猿。” 谢安不仅在家中听唱观舞,还出门游山玩水。为了便于登山越岭,他使匠人特制了一种屐,也就是木履。后来,他那喜爱山水的侄孙谢灵运(公元385—433年),在登山越岭时常著这种屐。沈约(公元441—513年)在《宋书·谢灵运传》中说谢灵运“寻山陟岭,必造幽峻,严嶂千重,莫不备尽登蹑。常著木履,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去其后齿。”李白把这种木履叫做“谢安屐”或“谢公辰”。他在《登梅冈望金陵,赠族侄高座寺僧中孚》一诗中,有“吴风谢安屐,自足傲履袜”的诗句;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中,有这样的诗句: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李白是一个浪漫主义诗人,在政治上受挫之后,更喜欢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他喜爱歌舞、山水。携艺妓,听歌观舞,游山玩水的兴趣,与谢安相似。所以,他赋诗咏谢安隐居东山,是可以理解的。 二、咏谢安东山再起 “蜀主思孔明,晋家望安石”。这是李白在《赠友人》一诗中的诗句。谢安是东晋著名的政治家,举足轻重,是众望所归的人物。而谢安确也不负众望。李白在《江夏送倩公归汉东》一诗的序中说“昔谢安四十,卧白云于东山;桓公累徵,为苍生而一起。”李白这里所说的“桓公”,指的是征西大将军桓温(公元312—373年)。桓温曾多次请谢安出山,谢安终于答应。他为的是什么呢?李白认为,他为的是“苍生”。在《赠韦秘书子春》一诗中,李白有这样的诗句:“谈天信浩荡,说剑纷纵横。谢公不徒然,起来为苍生。”在《送裴十八图南蒿山》一诗中,也有“谢公终一起,相与济苍生”的诗句。“苍生”,指的是百姓,百姓也叫“黎元”。在上面提到的《书情题蔡舍人雄》一诗中,继“尝闻谢安石,携妓东山门。楚舞醉碧云,吴歌断清猿”的诗句之后,李白还有这样的诗句:“暂因苍生起,谈笑安黎元。余亦爱此人,丹霄冀飞翻。”正因为谢安出山为的是黎民百姓,所以他的出山显得潇洒自豪。李白在《山妓金陵子呈卢六》的诗中有“安石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的诗句,生动地描述了谢安的这种神态。 谢安四十余岁出山从政,桓温死后,谢安执政(孝武帝时,位至宰相)。他与桓温之弟时任荆州刺史的桓冲同心协力,保护晋室。谢安对内采取“镇之以和静”的治国方略,使东晋朝内部出现所前未有的和睦气氛;对外,则加强军事防御,抵抗外敌入侵。公元383年(太元八年),前秦苻坚大军南下,江东大震,谢安临危不惧,谈笑自若,使谢玄等将领奋力抗击,取得淝水之战的辉煌胜利。之后,谢安又乘前秦国崩溃之际,使谢玄等将领北伐,于次年(公元384年)收复徐、兖、青、司、豫、梁六州。这样,既保护了晋室江山,又使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足见谢安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一个功臣,李白赋诗加以歌颂是完全应该的。 三、咏谢安功成身退 “安石在东山,无心济天下。一起振横流,功成复潇 。”这是李白在《赠常侍御》一诗中的诗句。对于谢安的功成身退,李白一再赋诗称羡。在《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一诗中,李白有一个简短的序言:“此墩即晋太傅谢安与右军王羲之同登,超然有高世之志。余将营园其上,故作是诗也。”以下是诗的全文: 晋室昔横溃,永嘉遂南奔。沙尘何茫茫,龙虎斗朝昏。 胡马风汉草,天骄蹙中原。哲匠感颓运,云鹏忽飞翻。 组练照楚国,旌旗连海门。西秦百万众,戈甲如云屯。 投鞭可填江,一扫不足论。皇运有返正,丑虏无遗魂。 谈笑遏横流,苍生望斯存。冶城访古迹,犹有谢安墩。 凭览周地险,高标绝人喧。想像东山姿,缅怀右军言。 梧桐识嘉树,蕙草留芳根。白鹭映春洲,青龙见朝暾。 地古云物在,台倾禾黍繁。我来酌清波,于此树名园。 功成拂衣去,归入武陵源。 李白的这首诗写出了谢安出山从政的历史背景,突现了谢安临危奋起,力挽狂澜,普济苍生,功成身退的历史功绩和政治风度,值得反复吟咏。 关于谢安功成身退之后潇洒生活,李白在《与南陵常赞府游五松山》一诗中有所描绘,并且表示其爱慕之情:“安石泛溟渤,独啸长空还。逸韵动海上,高情出人间。灵异可并迹,澹然与世闲。我来五松下,置酒穷跻攀。” 对唐代诗人李白来说,功成身退的东晋谢安毕竟早已作古,对照他所随带的如花艺妓,谢安的艺妓也早已成古坟荒草。今昔对比,不禁使李白怅然悲凉。在《东山吟》一诗中,李白表达了这种悲凉之感,这首诗的全文如下: 携妓东山去,怅然悲谢安。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坟荒草寒。 白鸡梦后三百岁,洒酒乏舟同所欢。酣来自作青海舞,秋风吹落紫绮冠。彼亦一时,此亦一时,浩浩洪流之咏何必奇。 要说明的是,李白在这首诗中提到的“东山”,不是会稽上虞的东山,而是“去江宁城二十五里”的东山,但却也是“晋谢安携妓之所”。李白游到谢安曾经携妓歌舞过的这座东山,触景生情,赋诗咏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诗的结尾,歌咏了“浩浩洪流”,使人想到奔流不息的历史长河,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