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了中岛美雪的名曲的名字作为标题,最近一直在听德永英明版的《时代》,好喜欢那句“そんな时代もあったねと/いつか话せる日がくるわ/あんな时代もあったねと/きっと笑って话せるわ”(有一天一定能够坦开心对人讲/我曾经经历过那样子的时代/相信一定能够笑著脸对人说/曾经有过那种时代的呢)。只是我想要讲的跟这首歌没有任何关系,而是那样一个时代,跟文字有些纠葛的80后都曾经迷恋过经历过的时代。 那个时代是由一个名叫“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活动开始的。第一届是在98年,第二届达到了一个高潮,成为各种媒体争论的对象,因为那一届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获奖者,名叫韩寒。第四届的时候出了另一位所谓奇葩的获奖者,此人跟韩寒一样直到现在还在折腾着中国的娱乐文艺圈,虽然是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上,此人就是郭敬明。那个年代有一本经历着忧伤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都爱不释手的杂志,叫做《萌芽》,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像是种在我们那些懵懂的心灵上的正在破土而出的种子,给我们逐渐打开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 我接触“新概念作文大赛”是在高一,那年的书出到第四届。其实高中之前,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糟糕,最讨厌的书是作文书。就是那样一个没有办法把一本作文书好好看下来的我,两本可以做凶器的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作品集我从头到尾看完了,然后找来第三届的书,第二届,第一届,倒叙看完。那个时候第一次觉得,写作文不是背下很多名人名言古语诗句然后用尽吃奶得劲往作文里面塞,写作文也不是非得想的头破血流编出一个老掉牙的故事来讲述一个有太阳系那么大有火星那么火的道理。写作文其实只是在写自己,写自己每天的日升日落,写自己的每个冬寒夏暑,然后把所有开心的事,难过的事,迷茫的事,梦想的事,仔细用文字珍藏起来告诉这个世界,一个人的脆弱与坚强。 高中之前的我,全部的世界就是上学放学写作业,不懂音乐也不懂文学,做的最多的跟学习无关的事情就是在白纸上一幅一幅地画出“湘北篮球队”队员们的河马脸。直到相遇了那样的一群人和他们的《萌芽》,他们用文字告诉我国外摇滚乐队的歌手,告诉我商场里面有名的香水的牌子,告诉我阳光照在脸上折射出的是忧伤,告诉我杜拉斯、毛姆、艾略特、昆德拉……然后差不多同一时候,我有了和朋友们之间文字交流,我们讨论文学作品,讨论音乐,讨论青春,讨论人生。我开始学着模仿那些人的笔调写日记,开始看他们称赞的作家作品,甚至开始听他们提及的乐队歌手。然后,开始有了自己很迷恋的东西,世界就渐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当年的那群人到底影响了多少我这样的无知少年。那个时候的他们给了我一个梦想,用笔下的文字成就什么的一个梦想。只是人渐渐长大后,开始懂得那些所谓忧伤的无病呻吟,开始懂得假装特立独行假装文艺的肤浅。然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关注过“新概念作文”,也没有再看过《萌芽》。 然后,今天无意中看到讲述那些曾经的“新概念”骄子们现在的样子。似乎除了韩寒以外,也没什么人还正经地走在文学的道路上(郭某人已经死磕在了文学的歧路上了)。十多年后的现在,他们也跟我们一样,做着平凡的工作,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曾记得自己掀起的那段岁月的洪流,是否还有还有关于文字的梦想。就像是我今天还在吐槽自己,少年时代经想做建筑师,后来想做记者编辑并且还做了点儿努力,结果多年以后我还在跟计算机做着殊死搏斗,并且会将斗争进行到底。做了多少无谓的挣扎之后还是认清事实乖乖地走在了这条不死不活的道路上。现实就是这个样子,让你去疯闯,让你去嚣张,但最终难免闹腾累了折腾烦了就只好褪去锐气收起不羁,尘埃落定在了平凡的角落里。 时代已经渐渐落幕,我们都沦为凡夫俗子,专注于柴米油盐。只是我们都不会忘记曾经迷恋过的绚丽色彩,曾经仰望过的耀眼光华,一切早已不知不觉地铭刻在了那一代人的成长轨迹里,等待着很多年后的我们,去怀念。